兩人視線相對，房間裏安靜的能聽到對方的聲音。相互看向對方的眼神在空氣中對峙著，沒有人說話，只等誰先移開視線誰便是輸了。

最終金總還是先撇開視線，金總面色尷尬，盯著桌面的眼神也有些慌張和不安，一時間沒敢擡眼去看顧曼君，似乎是擔心被顧曼君發現端倪。

“金總……”顧曼君故意語氣帶著疑惑的問道，像是一點沒有察覺到金總的不對勁，實際上，顧曼君已經將金總出現在這裏的所有可能的原因想了一遍。

雖然知道某一個的可能性不大，但是顧曼君卻還是忍不住希望是她猜到的那樣，眼前的金總便和顧氏突然消失的資金有關。

但是顧曼君還有一點很是疑惑，金總一直忍耐和隱藏這樣久，卻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，為什麽現在卻如此慌張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自亂陣腳和自投羅網。

半晌金總才緩緩擡頭看向顧曼君，他咬牙說道，“顧總，其實這件事完全是陸夫人的意思，我最多只是幫兇，顧氏的資金我確實不知道去了哪裏，能不能讓陸總和穆少不要再調查下去？”

果真如此！顧曼君心下一喜，為了這樣簡單便解決的答案，而且還是自投羅網，顧曼君突然覺得驚喜來的太猝不及防。

“資金去哪裏了？”顧曼君冷冷的看著金總，她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金總，這個金總沒有任何的可信度。

“我真的不知道資金去哪裏了。”金總說道，“我完全都是聽陸夫人的安排，也只有陸夫人能拿到陸總的私印。”

金總想要趕緊撇清關系，他不想讓自己在這件事上陷得太深，可是偏偏是金總如此坦誠的態度，反倒讓顧曼君感覺到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
查了這麽久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的事情，真的就是眼前這個金總一手操辦？或者說真像金總說的，是曾媛慧安排和設計的？

結果來的太簡單和迅速，以至於顧曼君都有些不敢置信。“金總，你知道你現在承認這些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
這裏可是在警察局，若是金總直接承認，便可以將金總直接抓起來，或許會因為是自首而得到減刑。

“顧總，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幫了曾媛慧的忙，”金總說道，“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資金的去處，倒現在我還不知道資金都去了哪裏，我也一分錢也沒有拿到。”

這話金總說的很深誠懇，完全看不出是在胡編亂造。但是即使是這樣，顧曼君還是覺得眼前這人只能信一半。

只能信後面一部分，金總確實是一分錢都沒拿到，但是前面一部分，顧曼君不會輕易相信。

看著金總明顯愧疚無措的樣子，顧曼君反倒有了另一種想法，那就是眼前這個金總只是替罪羔羊。

“金總，那你告訴我，你和陸景毅是什麽關系？”顧曼君問道，她想證實自己的想法，這件事到底和了解有沒有關系，而金總在這件事裏又是什麽樣的一個角色。

“陸總現在逼著我沒有辦法，我現在有家都不敢回，陸總派了人守在那裏。”金總說道，“顧總，現在我能說的話全都說了，你讓陸總和穆少都停了吧。”

“他們做了什麽？”

“顧總，他們不僅僅在背後調查我，而且已經有人開始動我手下的產業，顧總，你也知道，我在顧氏的資產也只是九牛一毛，我們沒必要將事情弄得這樣僵。”

“顧總，我們商量一下，這件事確實是我失誤，我也只是被陸夫人給的條件誘惑了，但是當時陸夫人畢竟是夫人，我也不好拒絕。”

金總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顧曼君，似乎是在等顧曼君的神情有任何的松懈，可是卻讓金總失望了，顧曼君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態度。

不緊不慢不慌不忙，甚至可以說是將金總完全忽略在一邊，也根本沒有將金總的話放在心上。

事情已經發生，事實到底如何也不是金總一個人能說了算。顧曼君不相信金總，金總自然也能感覺到。

“顧總，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我？”金總問道，他的樣子真的像是走投無路的人，只能顧曼君一個人能救他。

金總的這個態度，反倒讓顧曼君有些好奇了起來，陸景毅或者說穆卓昂到底對金總做了什麽？才能讓金總如此慌亂？

“金總，不是我相不相信你，而是即使我相信你又能怎麽樣？我現在還在這裏出不去，什麽也做不了，你要是覺得我能幫上你，只怕要讓你失望了。”

顧曼君的語氣雖然柔和，但態度卻是格外的強硬，雖然沒有明說她不相信金總，但是顧曼君的態度就能說明所有問題。

“顧總，你怎麽會什麽也做不了呢？只有你能讓陸總和穆少停手，他們再這樣下去，一定會將顧氏弄得一團亂，到時候公司更亂。”

苦口婆心的勸著，金總的眼神祈求的看著顧曼君，反倒沒有金總一貫來的強勢，看上去顯得格外可憐。

但是不管這份可憐假裝的成分有多少，顧曼君都不準備去動這份惻隱之心，因為顧曼君不敢，她知道，在這個時候，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到大局。

一個不慎便是滿盤皆輸，顧曼君不想讓穆卓昂和王秘書他們在外面的努力白費，所以顧曼君無論如何都不會信任眼前的這個金總。

“金總，現在我和你一樣，什麽也做不了，公司有王秘書在，我很放心，若是你有任何事情可以去找王秘書，他的話便是我的意思。”

顧曼君最終還是說道，她給金總指了條明路，只看金總願不願意起走，若是金總真的有心，那也不用顧曼君去操心。

“金總，能說的我都說了，我也沒什麽可以說的了，我先走了。”顧曼君留下這話便起身朝房間的門前走去。

金總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位置上，半晌都沒有站起身，他低著頭離開房間，沒人能看到金總臉上的神色，是失落或是其他。

顧曼君一走出房間，便對一直守著房間外的女警官說道，“我要見穆卓昂，你可以幫我聯系一下嗎？”

這個一直守著顧曼君的女警官很是不耐煩的皺眉，然後說道，“現在有人頂罪，你不是可以離開了嗎？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
原來裏面的對話這個女警官全部聽見了，但是女警官用的是頂罪這個詞語，情感傾向便已經很明確，如此口無遮攔的女警官也確實少見。

打量著眼前的女警官，顧曼君眼底出現興味的神色，她繼續說道，“既然是頂罪，我當然不會出去。”

女警官聽到這話，面色在一瞬間變得尷尬，然後撇開視線不再去看顧曼君，沒好氣的說道，“你不離開就你的事情，和我沒有關系。”

“我要見穆卓昂，你能聯系一下他嗎？”顧曼君再一次重覆道，即使她在警察局擁有絕對的自由，但是要見穆卓昂這事，還是需要經過程序。

“不能！”女警官斷然拒絕，“收到上面的通知，為了案件有效的進行偵查，顧曼君，你在接受調查的時間段內不能再見穆卓昂。”

這理由聽起來很是正常，但是在顧曼君耳朵裏聽來，完全就是陸景毅的意思，顧氏集團的事情還沒傳開，只有幾個僅有的知情人，哪裏還會有案件偵查。

在警察局的這三天裏，顧曼君也想明白一些事情，有些事情必須去面對，也逃避不了。

“是嗎？”顧曼君有些嘲諷的笑了笑，她不再多問，而是之間朝前面走去，將女警察丟在後面，顧曼君這樣若無其事的態度，完全就不是被拘留人的態度。

顧曼君反倒像是來警察局度假的一般，而且這假一度便不願意再離開。

知道回到拘留顧曼君的房間時，顧曼君才回頭看向女警官說道，“那我要見陸景毅可以嗎？”

“好。”女警官扭頭就走，甚至沒有來得及將去觀察顧曼君的臉色。

在女警官心裏本就不平衡，大家都有了成績，她卻要守著顧曼君一個人，這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離開這裏的。不管哪個警察都忍受不了的事情。

自己身為警察，不去外面抓小偷，也不能辦一些分內的事情，而是要守在一個資本家的身邊，女警官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好脾氣對待顧曼君。

又在這之前有了王炯的事情，女警官沒有直接找顧曼君動手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事情。

陸景毅得到顧曼君要見他的消息的時候，他正在進行一個視頻會議，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消息，便又將視線收回來。

他似乎沒有看到消息，不過片刻，便專心致志開會，將所有消息可以拋在腦後。

若是在之前，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，在陸景毅這裏只有兩件事，關於顧曼君的事情和其他事情。

而顧曼君的事情，永遠是最重要的事情，但是現在明顯有些事情不一樣了。

直到視頻會議結束，陸景毅關掉攝像頭，這才靠在轉椅上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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